南歐國貧民富 德人區內最窮？

南歐國貧民富　德人區內最窮？

投資者日記 畢老林

4月11日，周四。有的國家國貧民富，有的則國富民窮。第一類，大家想到的應是以自殘貨幣迫使國民投資消費的日本；至於第二類，我們的祖國恐怕很難不榜上有名。

窮得只剩下錢

在歐洲，要大家隨口說出幾個「富國」的名稱，德國、荷蘭、芬蘭這些在拯救財困國中出了大力的國家，該屬必然之選；「窮國」自然是那些無力還債或銀行體系分崩離析的國家。自歐債危機爆發以來，除了愛爾蘭，其餘四個尋求經援的國家——希臘、葡萄牙、西班牙、塞浦路斯——都是位處地中海一帶的南歐之邦。

在一般人心目中，南歐諸國人民大多好逸惡勞不善理財，跟日耳曼民族的勤儉節約自強幹練，恰恰形成強烈對比。南歐國家的政府入不敷出瀕臨違約、銀行資不抵債危在旦夕，在走投無路下一個接一個向「三巨頭」伸手，歐羅區南窮北富，就如太陽從東方升起般駁無可駁。

然而，假如老畢跟閣下說，剛獲「三巨頭」承諾提供100億歐羅經援的塞浦路斯，家庭財富中位數五倍於德國，被救者的國民「窮得只剩下錢」，你會否以為在下失心瘋？

卻其實，老畢絕非亂說一通，被救國的民間財富遠在救助國之上，清楚反映於歐洲央行本周二發表、長達113頁的《歐羅區家庭財務及消費調查》（Household Finance and Consumption Survey）。按照歐洲央行的計算方法，塞浦路斯家庭資產淨值中位數為26.7萬歐羅，而德國只有5.1萬歐羅，前者為後者的5.23倍！

必須一提的是，歐洲央行的調查完成於2010年，未能適時反映歐債危機其後的種種發展和影響，惟無損報告的參考價值，因為調查結果顯示，歐羅區一直存在國富民窮或國窮民富的現象，「富國」如德國、芬蘭、荷蘭一再為救助「窮國」押上納稅人血汗錢，卻原來「窮國」人民身家比自己豐厚得多。「富國」選民在知道「真相」後，能不怒火中燒怨氣沸騰？

不愛置業影響淨值

歐洲央行這項以歐羅區六萬多個家庭為對象的大型調查，除了發表時間滯後二三年外，還有不少地方值得一提，諸如以資產淨值計算，德國家庭在歐羅區中最「窮」，較斯洛文尼亞和葡萄牙還有所不如。所以如此，一個重要原因是德國人供樓利息不獲扣稅優惠，大大削弱當地民眾的置業意欲，以致德國人自置居所比率只有44％，遠低於塞浦路斯（77％）、西班牙（83％）、希臘（72％）和葡萄牙（72％）這些南歐「窮國」【圖】。

此外，德國家庭成員人數不及南歐國家多，而小型企業經營比率較之地中海諸國亦遠有不如。此等因素在歐洲央行對區內家庭財富的評估有不容忽視的影響，德國落於下風不足為奇。另一方面，塞浦路斯、西班牙等經歷過樓市泡沫爆破的國家，樓價因為都由受訪家庭自行估算，能否準確反映市值難以說準，這對調查結果的可信程度或會構成一定影響。

以中位數計，德國家庭資產淨值非但只及塞浦路斯的五分之一，跟希臘的10.2萬歐羅相比，亦僅及後者的一半。中位數剔除了最富和最貧的兩極，有助更準確地反映一般家庭的財務狀況。

若以平均數計，塞浦路斯家庭財富便更加「誇張」了，2010年以67萬歐羅位列第二，僅次於盧森堡的70萬歐羅。以平均數計，德國家庭資產淨值2010年略低於20萬歐羅，而另外兩個對拯救「窮國」大感厭倦的國家芬蘭和荷蘭，家庭平均資產淨值比德國更低，可見在歐羅區內，「國富民窮」與「國窮民富」一樣普遍。

歐洲央行凝聚民意？

塞浦路斯危機鬧大後，「洗劫」存戶、資本管制等匪夷所思的惡例已陸續開啟，歐盟雖否認今後若有成員國出事，將以塞國為藍本作出處理，但遊戲規則早已變得面目全非，歐盟官員愈是強調「只此一次」，接二連三的可能性反而愈高。

歐洲央行不遲不早，選擇在塞浦路斯獲救後發表這份兩年多前完成的調查，是否要喚醒區內民眾，歐洲「國窮民富、國富民窮」，為私人投資者、銀行存戶日後多點分擔拯救出事國成本凝聚民意？

信報 

12 April 2013